第20章有时候，错过就是一生3

    很快，婚礼正式开始。先是司仪长长的介绍和演讲，然后又有证婚人和孔家的父母上台讲话，小瑜这边没请到父母，朱珠作为她最好的朋友上台讲话，再然后便是正式的婚礼。当证婚人说起那句经典的话，所有人的脸上都扬起了淡淡的笑容，那是对幸福的憧憬：“新郎，你确信她是你命中注定的伴侣吗？你愿意娶鲍瑜小姐为你的妻子吗？”

    孔繁握紧小瑜的手，然后很肯定地笑了：“我确信并愿意。”

    证婚人道：“新郎，你愿意和她相守到白头，照顾和爱护她一辈子吗？”

    孔繁点头：“我愿意。”

    证婚人把头转向小瑜：“新娘，你确信他是你命中注定的伴侣吗？你愿意嫁给孔繁先生，让他做你的丈夫吗？”

    小瑜抬起头，对他灿烂一笑：“我愿意。”

    证婚人道：“新娘，你愿意和他相守到白头，照顾和尊敬他一辈子吗？”

    小瑜点头：“我……”

    “等一下！”这时从门外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打断了这场浪漫的婚礼。众人随着声音看去，一个全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男人从门外走来，虽然阳光晒在他的身上，却依旧叫人感到寒冷。

    “沈括！”孔繁像是看着仇敌一般看着他。他怎么会来这里？难道是因为那件事？他的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一把将小瑜揽在怀里——没有人可以从他的怀里夺走他的爱人。

    沈括往前走了几步。他身后跟着一群穿黑衣的保镖，其中包括凶神恶煞的董坤。这一群人看上去不像是来参加婚礼的，倒像是来捣乱的，又或者会不会是传说中的抢亲？

    在座的宾客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沈括也非一般二般之辈，若真是抢亲或者捣乱，势必会让孔沈两家成为仇敌，到时候事情就闹大了。孔沈两家在这个城市里的势力不分上下，这下有好戏看了。

    小瑜看他还在往前走，有些沉不住气了：“阿括，你这是？”

    “你放心，我不是来抢亲的。就你，不值得。”一个背叛过他的女人，不值得他那样做，可是这样一个女人又偏偏是他的死穴，没有她，似乎天空都变成灰色的了。这是他最后的机会，最后一搏，成败未知，赢了便可以和她把往事一笔勾销重新开始，输了便是彻底推开她。虽然这样很冒险很疯狂，可他真的受不了小瑜嫁给别人。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那你是来观礼吗？”小瑜点点头问道。

    “算是吧，我还给你带来了一份礼物。”沈括丝毫不犹豫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人来就行了，礼物就不必了。”孔繁立即想到了是什么，脸色一变，扑过去想抢。

    沈括身手那般好，孔繁根本不是对手。沈括身子一闪，把手机抛给了身后的董坤：“用舞台的音响放出来，让大家都听听。”

    董坤走到音响师的位置，把数据线插在手机上，很快一段录像清晰地被放了出来。画面里有两个男人，一个是孔繁，另一个人是个中年男人。和沈家走得熟的人都知道，那个中年男人是沈家的老管家，老爷子身边的人，小瑜当然也见过。

    只见那中年男人道：“听说你公司最近出现了资金周转问题。昨天有人看到你和她在一起用餐。只要你能追到鲍瑜，然后在婚礼上消失，这十亿就当是无条件借给你的。”

    然后，孔繁毫不犹豫地接过那张支票放进口袋说：“成交。”

    画面在那一刻止住了，时间似乎也在那一刻止住了。小瑜感觉过了很久，手脚几乎冰凉到麻木了，才回过神来。她的心似乎正在被万箭穿过，从没想过孔繁的接近是一种欺骗，那些甜蜜的爱语都是包着糖衣的毒药，在这一刻释放出来。让她痛彻心扉，声音变得颤抖起来：“孔繁，这是真的吗？”

    “有人要给我们十亿的红包，我为什么要拒绝了？我那时候就决定娶你了。你要相信我，我是爱你的，我并没有在婚礼上失踪不是吗？”那张支票他的确接受了，公司出了问题，临时借用一下，但是前几天已经还钱了，也早就和那个男人沟通好一笔勾销。可是，这个画面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沈家出尔反尔吗？还是他太小看沈家了？

    “这个谎言太假，对不起，我无法相信。”当证据摆在眼前，她无法当这件事没发生过。这样一说，很多事情都能解释了，为什么他会突然对自己热情，为什么会这么急着在短时间内结婚，原来都是这个原因。他爱的不是她，只是钱而已。小瑜流着泪，摘下手上的戒指往地上一扔：“我的爱情和这枚戒指一样廉价，既然得不到你的尊重，那还留着做什么？我们分手吧！从此以后我们一刀两断。”

    “不，我不许你走！”孔繁一把抱住她，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她的去和留，不是你能决定的。”沈括走上去，又准又狠地给了孔繁一拳。这个婚礼若是作数，那他该怎么活？他已经活在地狱了，小瑜怎么可以去跟别人幸福，他不许，所以只能把她一同拖下地狱。

    即使被打得鼻子流血，孔繁也没有放开小瑜的手。他知道，放开了，也许就是一辈子的离别。“那也不是你可以决定的，你是她什么人？不过是前男友！你凭什么来搅局，凭什么破坏我的幸福？”

    “就凭我看不下去，就凭她欠我的还没有还。”沈括说完用他冰冷的眼睛看向小瑜，“你欠我的，现在就还给我吧！现在跟我走，我就原谅你的一切过错，我们扯平了，重新开始。”

    小瑜抬起头来，她不觉得自己还欠沈括些什么，特别是在今天之后，她向沈括说：“我欠你的已经还清了。以前我骗你，现在我也被人骗了，这是我的报应。我谁也不怨，只能怪我自己太傻。孔繁，我也不恨你，你有你自己的苦衷。只是从这一刻起，我不会再爱你了。”

    小瑜说完，用一个巧力掰开了他的手，走到舞台旁边，抱起小星星：“小星星，我们走。”

    “小瑜，不准走！”孔繁几步追上去。

    不过他哪里是小瑜的对手，小瑜一发狠，把小星星放在地毯上，对他道：“去楼下等姨妈。”说完，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将孔繁放倒在地，一扯白色的头纱，往门外走去，同时留下一句叫人绝望的话：“婚礼作废。”

    沈括见目的达到，他也没有逗留的理由了，带着一群手下从容地走出礼堂，徒留一脸绝望的孔繁和已经开始议论纷纷的宾客，以及已经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孔家人……

    小瑜在楼下大厅找到了正在等待她的小星星，将他抱了起来：“小星星，我们走！”

    “姨妈，我们要去哪里？不要姨父了吗？”

    “不要了。我们回美国，立刻回去。让威尔斯叔叔马上派飞机来接我们走好不好？再也不回来了。”小瑜哭得满脸都是泪水，却是笑着对他说的。

    “好，只要姨妈开心。小星星不喜欢姨妈哭。”

    总算还有点儿安慰，小瑜抱着他走出酒店。沈括从后面追上来，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小瑜说的话他有听到，她又想走！她一去美国就是四年，再等一个四年，他会疯掉的：“跟我走！”

    “不要！”

    “阿坤，抢孩子！”沈括喊道。

    董坤立即伸手去抢小瑜怀里的孩子。小瑜一边应付沈括，一边抱着孩子，哪里是董坤的对手。董坤粗鲁地从她怀里抢过孩子，抱在手里。

    沈括立即道：“阿坤把孩子带上车。”

    “是。”董坤立即带孩子上了车。

    沈括看他们上了车，这才放开小瑜：“现在跟不跟我走，你决定。”

    “阿括，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卑鄙了！把小星星还给我！”

    “除非你跟我走。这都是你引起的，是你让我变成了这样，我只是想留下你。你还记不记得，在我坐牢的时候，你来看我，你说会等我出狱，会和我结婚。”那时候他口上虽然没有松懈，一直在怨恨她，心里却早就出现了一丝希望。可是等他出狱时，她却已不属于他了，站在了别人身边，叫他如何不难过。

    说到这儿，小瑜此时此刻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哭得更加伤心起来：“不愿意跟我结婚的是你。你说你不要我了，你说不想再看到我了，你还把婚戒也丢了，是你让我对你死心的。可是为什么，我好不容易可以获得新的幸福，你就不能祝福我吗？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只要你今天不来——你不说，我永远也不会知道——我现在已经是快乐的孔太太了。”

    “祝福你？下辈子吧！我无法做到让心爱的女人嫁给别人。纵然现在只剩下恨，我也要把你留在身边。”他眼里容不下别的男人在她身边转悠，从来都是。

    “阿括，你要和我一起下地狱吗？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我是你生命里的灾星，我配不上你。”小瑜试图和他说道理。

    “那孔繁呢？孔繁是什么？”

    “他曾经是我生命里的一个奇迹，但是因为你的出现，这个奇迹变成了一个谎言。”小瑜的心，千疮百孔。

    “就算是我自私，我不允许你在别人那里获得幸福。”他发誓要和她一辈子在一起。

    “阿括！你好固执！”

    “废话少说，上车——如果你还想看到小星星的话。”

    小瑜只能上车。只是他们低估了小瑜——小瑜一上车就抱起座位上的小星星，一脚踹开车门，只凭直觉往前冲，仿佛这就是现在唯一的出路。她像是疯了一般，抱着小星星在人来人往的车流中奔跑，甚至不顾安危地在红灯时穿马路。沈括还没上车，赶紧追了过去，在车流中拽住了她的手，想把她往回拽。小瑜拼命挣扎，她力气大，抱着孩子仍往前踉跄了好几步。沈括死拖着不放，小瑜情急之下在他的虎口咬了一口。沈括毅力非常，竟然没有松手。小瑜迫不得已，眼见再走两步就是马路了，将孩子放了下来，对他道：“去人行道上等姨妈。”

    小星星很乖，撒丫子往人行道上跑去。小瑜见他安全走过了马路，心中的石头一落，剧烈地挣扎起来，一脚朝着沈括踹过去：“放手。”

    “不放！”

    突然一阵刺耳的鸣笛声传入耳中，沈括只觉得眼前突然闪起一片雪亮的灯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似乎是本能的意识，小瑜用力狠狠地推开站在路中间的沈括，自己想再逃开时，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对于沈括来说，那简直是个噩梦般的镜头。尖锐的刹车声戛然而止，然后是物体相撞所发出的“轰”的一声。沈括亲眼看见小瑜的身体被一辆红色的大卡车撞得飞出了三米远，然后“砰”的一声，像是一个破碎的布娃娃般落了下来，再无动作。周围很快响起此起彼伏的刹车声，匆忙的车流终于有了暂时的停顿。沈括因为刚才被她推开的作用力也摔倒在地，手臂被擦伤，血染红了他的白色衬衣。然而此刻他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疼，眼里只有那一抹几乎破碎的身影，穿着婚纱的她满身都是血……

    司机很快从车上下来，手脚都在颤抖，看着不远处的小瑜，也被吓傻了。

    沈括爬起来，步履艰难地走到小瑜身边，用手试了试她鼻间的气息——非常微弱。他想掏出手机求救，可惜根本连手机也握不住，只能求救于旁人：“阿坤，快！医院，去医院！”

    董坤叫人马上开车送他们去医院，又立刻叫人把小星星抱进另外一辆车里去。善后的工作，他就可以处理了。

    去医院的路只有短短几分钟，沈括却觉得比十年还久，他望着怀中丝毫没有血色的人，眼泪突然无声地落下来，声音嘶哑地道：“我们总是擦肩而过，可是我一点儿也不希望你出事。你若去了，我稍后就来，绝不独活。若有下辈子，我希望还能遇见你，你不要再做警察，或者我不要再走黑道，好不好？”

    回答他的只有空气和她微弱的呼吸声。她的脸色那般苍白，眼睫毛都没有动一下，像是熟睡了一般……

    医院里，一切都是未知，小瑜进去已经八个小时了。沈括坐在角落里，肩膀深深塌陷了下去，明明是坐着的，却感觉双脚一直都放在刀尖儿上，有些陈年往事再也压抑不住，从心底冒了出来……

    初见小瑜是在一家酒吧。那个小妞是酒吧请来的服务员，在这种地方混的人一般都是浪荡不堪的，而她却有一双明亮又清澈的眼睛，叫人心神平静。后来再见面还是在那家酒吧，小瑜那天上晚班。经理为了生意好，让服务员们都穿得比较少。

    小瑜拉扯着自己勉强遮住屁股的裙子，怎么看怎么别扭。结果她半弯着身子给客人上酒时，背后就突然有个男人摸了一把她的大腿。

    沈括本不是多事之人，却突然想帮她，在那样一个地方，难得碰上这么一个出淤泥而不染的女孩子。可他还没出手，就见她一个漂亮的回旋踢将那个毛手毛脚的男人踢倒在地，动作麻利又漂亮，叫在场的众人都为之惊叹。

    后来，那个男人带朋友再次去酒吧闹事，她一个女孩子终究敌不过一群男人，渐渐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