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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上)

小说:凤还朝:喋血战神心尖宠 作者:云辞 更新时间:2020/7/21 18:05:55 字数:4134 繁體版 全屏阅读

    “几时了?”夏清染将笔放在一旁的凤尾白玉笔悬上,看着桌面上的字怎么都觉得不满意。

    “一更天了,公主早些睡吧,明日便是陛下寿辰,您还要去请安。”谷雪站在一旁轻声提醒。

    烛火摇曳,心生不安。“心慌的紧,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夏清染推开窗,外面的风雪呼呼的吹进来,打在了夏清染身上,不禁打了个冷颤。

    谷雪上前想将窗子关上,夏清染却制止“无碍。”

    “公主莫要染了风寒。”诗霜无奈拿了披风披在夏清染身上,夏清染笑着拢了拢披风,双眼却是迷离的看着窗外粗壮的百年梧桐树。

    挽云推门而入,猛地跪下。“公主,太子谋反了。”

    夏清染冲到挽云面前,语气冰冷“怎么回事?”

    挽云磕了个头,才开口“太子谋反,被三皇子带兵拦下,如今在勤政殿外对峙。”

    夏清染只觉得一瞬间天旋地转,谷雪、诗霜、挽云三人皆上前扶住夏清染。

    夏清染揉了揉额头,再开口时已是条理清晰:“诗霜派人告诉五哥和外祖父,只说不知情便可。谷雪,母后那边你去盯一下,挽云随我去勤政殿。”

    “是。”

    夏清染心急如焚,披风滑落也不自知,只着了薄薄的宫装,仿佛感受不到风雪的寒冷,步履飞快,身后的挽云要小跑才能跟上。

    夏清染赶到勤政殿外时,太子的人全部被俘,太子跪在地上被侍卫用刀架在颈上。三皇子和五皇子站在殿外。看着满身是血的太子,被箭射成刺猬,只余下一口气,夏清染不由红了红眼。走到太子面前,却被侍卫拦住。

    “你敢冒犯公主?”挽云厉声喝道。

    侍卫却是不为所动,“不敢。”

    “清平何苦难为一个小小的侍卫,太子谋反,皇妹还是早为自己打算吧。”三皇子假意劝解。

    夏清染转过身,笑着道“不劳三皇子费心了。清者自清,父皇耳聪目明,必不会被小人蒙蔽。”

    三皇子反唇相讥“父皇明察秋毫,也定不会放过乱臣贼子。你说呢,五弟。”

    五皇子目光中满是警告,却是在一旁,不言不语。

    三皇子轻笑了声“怎么,五弟检举有功,还怕人知晓么?”

    三皇子的声音悠悠响起“清平还不知,是五皇子检举太子殿下通敌卖国的。”夏清染不敢置信的看向五皇子,皇兄与自己拿他当作亲兄弟,从无隐瞒,事事为他着想,如今换来的却是致命一击。

    五皇子怒斥“够了。”而后对着夏清染解释“我是不愿看着太子继续错下去。”

    夏清染笑了笑“五皇子还真是深明大义啊,是皇兄识人不清,错吧白眼狼当成温顺羊,五皇子他日功成名就,莫忘了如今所作的亏心事。”

    咯吱一声,勤政殿的门缓缓打开,大总管周开扶着夏帝缓缓走出,夏帝皱了皱眉“吵什么?”

    众人纷纷行礼。

    “没什么,皇妹关心太子,儿臣安慰几句罢了。”

    夏帝双目凌厉的扫向在身着单薄跪在雪中的夏清染,而后眼尾扫了眼周开手中的圣旨。

    周开立马上前一步,打开圣旨“太子勾结西楚,卖国通敌,作乱犯上,意图谋反,现废除太子之位,废除皇姓,除去宗籍,斩立决。”

    夏清染心知五皇子拿出的证据必是致命的,仍不死心,急急辩解道:“父皇,皇兄是冤枉的,皇兄是太子怎么可能会通敌叛国。”

    “冤枉?皇妹是说父皇昏聩么?”三皇子质问道。

    “儿臣不敢。只是皇兄没有理由通敌,还望父皇明察。”

    “一口一个明察,你们是真认为朕老了么?”夏皇语气淡淡却满是威压“证据?老五,你拿给她看。”

    夏清染瞳孔缩了缩,看着五皇子将证据扔在她面前,夏清染突然发觉,自己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位五皇兄。挽云将证据捡起来,擦拭掉上面沾上的雪,递给夏清染。

    夏清染仔细的看着这些通敌的信件上,是太子的字迹和印章,当真是百口莫辩。

    “父皇,信件可以伪造,皇兄已经是太子,于情于理都没必要如此做。”

    夏皇冷声道“清平,朕只看证据。”周开接到夏帝的示意,高声道“斩!”

    侍卫手起刀落,太子人头落地,鲜血溅了夏清染一脸,夏清染还未缓过神,只听见远处传来夏皇的声音“清平,你好自为之,朕乏了,都退下吧。”

    夏皇眼中的快意刺痛了夏清染的眼,有什么恍然间便明了,什么证据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兄要死。夏清染只觉得冷到了心里,这皇宫内院,哪有什么血肉亲情。

    众人退下,夏清染起身将太子的头抱在怀里,周开走上前轻蔑道“皇上有令,不得为太子收尸。”

    夏清染抬眸,眼中的冷意让周开不禁打了个冷颤“滚开。”

    周开下意识退了两步,眼睁睁看着夏清染将太子的头和尸体拼在一起,为太子整理妆容。

    “清平,朕知道你们兄妹感情深厚,但你还是朕的公主。”夏帝皱了皱眉,不悦的看着夏清染。

    “女贞的使臣到了金陵,皇上是想我用我去换边境百年无虞吧。”语气中如同沾染了霜雪般没有温度。

    心事被戳破,夏皇不再遮掩“这是你作为公主的责任,朕希望你识大体,不要胡闹了。”

    夏清染只觉得夏皇这冠冕堂皇的嘴脸让人作呕。“清平晓得了。宫长夜冷,王权骨寒,皇上您可要睡得安稳些。”

    夏清染凤目灼灼,语气森森,令人背后发凉。夏皇被气的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夏清染带着太子的尸体回了栖凤宫。

    “挽云,将皇兄的尸首送去安定村安葬。”

    “是。”挽云匆匆去办。

    谷雪红着眼睛,急急闯进来,“公主,皇上下旨,郭氏一族满门抄斩,皇后被打入冷宫,皇后去找皇上求情,却被拒绝,又被脱了皇后服制,送进了冷宫,皇后不堪受辱,自尽了。”

    夏清染猛地站起来,去往冷宫。

    "

    楔子(下)

    冷宫外,郭后的尸体被扔在冷宫门口,毫无一国之母的尊严,夏清染忍下眼中的眼泪上前跪下磕了三个头。

    身后来了两个小太监,仿若未看见夏清染一般,要将郭后的尸体抬走。

    “住手。”

    两个小太监恍若未闻,继续要碰郭后的尸体。谷雪抽出剑横在二人脖子上,“杀了吧。”夏清染轻轻吩咐。

    谷雪迟疑“公主,如今您是众矢之的,这般怕是会遭人非议。”

    夏清染惨淡的说“不会,皇上还等着我去和亲,换他大夏江山百年无虞呢。”

    两个小太监闻言不敢动,高声求饶“公主饶命。”

    夏清染只是专心的整理着郭后的仪容,诗霜会意,取了二人性命。

    “让挽云将母后也葬在安定村吧,有皇兄相伴,必不会孤单。”

    诗霜红了红眼眶,扶起夏清染“那您?”

    夏清染安慰的笑了笑“没事,这宫中人的捧高踩低还少么,皇上暂时还不会动我。传信让水绿、白薇回来。”

    诗霜点了点头着手去办。

    三日后,栖凤宫

    三日的风雪过后,栖凤宫内的所有梧桐一夜枯死,夏清染身着白色的孝服,如墨般的青丝披在脑后,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梧桐。

    “公主,您身子还没好,别吹风了。”诗霜将窗子关上。

    夏清染面容惨败,脆弱的仿佛枝头的梨花,不知何时会被风吹落,随时都会跌落破碎。

    这三日传来的皆是不好的消息,挽云安葬郭后太子,被追杀,安葬好郭后太子后便也去世了。水绿、白薇被人阻拦,无法及时会金陵,郭氏一族昨日全被斩首,夏清染也是有心无力。

    诗霜欲言又止。

    “怎么了,你说吧。”

    “水绿、白薇被杀。”

    “咳咳,五皇子真狠啊,连一丝机会都不肯留。”夏清染满是无奈,她和太子联系下属的方式皆是一样的,从未隐瞒过五皇子。“厚葬了吧”这几天,太子,郭后以及郭相一家相继去世,心腹被杀,下人的捧高踩低,信任的人背叛,仿佛再也没有什么能令夏清染悲痛,仿若一个正普通人一般,吃饭睡觉,可就是让人觉得哪里不正常。

    “是。”诗霜应声,却觉得这样的夏清染更令人心疼,明明该是享乐的年纪,却一个人扛起了太多。

    谷雪端着药进来,夏清染打开盖子,谷雪制止“公主,这药。”

    夏清染拿开谷雪的手“愿者上钩,你和诗霜今夜就离宫吧。”

    谷雪、诗霜红了红眼。夏清染放下药“那女真太远,我不想背井离乡,离皇兄母后太远。药是长安动的手脚,总会有蛛丝马迹,即便没有证据,他们与三皇子联系密切,总会留下猜忌,皇上这个人,一旦给他心中埋下怀疑的种子,迟早会长成参天大树。”

    “圣旨到。”夏清染主仆几人对视了一眼,谷雪、诗霜二人站在夏清染身后。

    先进来的却是夏凝涵,身后跟着周开,二人并未行礼,夏清染并不在意。

    “长公主接旨。”周开高声道。

    夏清染纹丝未动,却是端起桌上的汤药一饮而尽。“读吧。”

    周开为难的看了一眼夏凝涵。

    夏凝涵好意劝解“皇姐这可是大不敬,要是被父皇知道。”

    夏清染看不得她这般惺惺作态的模样“那便让皇上将我赐死。皇妹以为如何?”

    平静的语气说出来生死的话让人背脊发凉。

    夏凝涵周开都知道,皇上不会让夏清染死,还要让夏清染去和亲,只能硬着头皮在夏清染讥讽的目光中宣读“清平长公主温良贤淑,慧丽知礼,实乃女子之典范,和亲于女真,我大夏愿与女真永结秦晋之好,互不侵犯,永享和平。”

    “知晓了。”夏清染不在意的拿起周开递上来的圣旨丢在一旁,仿若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

    “周开,你先退下吧。”夏凝涵吩咐“本宫与皇姐还有些体己话要说。”

    “是。”周开退下,将门关上。

    诗霜、谷雪看着夏清染,夏清染颔首,二人眼中有迟疑,却还是退下了。

    “皇姐,亲人一个个去世,被最相信的人背叛,心上人即将娶别人是什么滋味?”夏凝涵目光灼灼,闪烁着快意。

    “长安,多行不义必自毙。”

    “说的你好像多清高一般,这皇宫内的人,谁又没有杀过人,手上沾过血呢?成王败寇,这便是帝王家的残酷。”

    夏清染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父皇一直忌惮郭家和太子,所以父皇明知道太子是冤枉的,依旧要装作不知,将太子连同郭家连根拔起,若不是你还有点用,你以为你还能活着么?”

    “不过是一条命罢了,皇上如今能这般对我,他日也能这般对你和三皇子,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长安,你的宠爱真的稳固么?”夏清染抬头与夏凝涵对视,夏凝涵狼狈的躲开,质问回荡在心中,夏凝涵明知道答案,缺不敢去想。故作镇定“魏将军已经接了圣旨,你心爱的人即将成为我的夫君。而你要去女真,听说女真人恨极了汉人,他们把汉人当做牲口般,你嫁过去我会让人好好照顾你的,我的好皇姐。”

    夏清染只能看见夏凝涵的嘴开开合合,却听不清她说了什么,眼前的东西开始模糊,心知是药起作用了,挥手将药碗连着烛台摔落,烛火顺着火油快速燃起。

    夏凝涵见宫殿着火急急向外跑去。灼烧的痛感,令夏清染暂时清醒“长安,你居然在我的药里下毒,还要放火烧死我,我们是姐妹啊,你就这般恨我?”悲痛的双眼和心痛的语气令人心疼。殿外跑进来救火的的周开以及侍卫宫女都听见了夏清染的话。

    “皇姐怕不是糊涂了,明明是你自己打落的烛台。”夏凝涵知道夏清染到此刻也不忘拉自己下水,悠悠众口下,皇上想要偏帮也难,隔着大火喊道“快去救人。”夏清染若是死了,自己怕是解释不清了。

    大火蔓延,“清平!”魏云霆阔步而来,想要冲进去,却被心腹拦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栖凤宫和夏清染被大火吞噬。

    广元四十五年初冬,嫡太子反,诛于勤政殿,郭后被废,郭氏株连九族。栖凤宫走水,火燃三日不灭,长公主尸骨俱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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