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时光碎（二）

    明明冬天已经过去，可秦祈瞧着面前的女人却是打骨子里的发寒。

    莫音笑的妩媚风情，缓步走进秦祈。青纱旖旎内，是若隐若现的女性身材，刺激着秦祈的感官。

    “你是何时下药的？”秦祈问道。

    莫因道：“今日的晚饭是我亲自下厨做的，你与秦寻寻的饭是我亲自盛的，你可还记得？”

    那晚后，莫琅再无其他动作。秦祈也在着手离开秦府的事。他已经在别的城镇买了院落，院子不大，却清雅别致。本打算就这几日搬离秦府的，岂料一个疏忽竟着了莫音的算计。

    午饭时，秦夫人道：“许久都未曾吃到音丫头做的饭菜了，我这还有些念的慌呢。记得音丫头最懂事了，总是变着法的逗我这老太婆开心。”

    莫音温和笑道：“姑母哪儿的话，姑母一点儿都不老。要是音儿跟姑母站在一起，不知情的定会认为咱们是姐妹呢。”

    秦夫人呵呵笑着，莫音又道：“既然姑母想念音儿的厨艺，那不如今日的晚饭就由音儿着手准备吧。”

    “你到底想做什么？”秦祈忍着身体的躁动冷声问道。

    莫音笑笑，道：“表哥真会开玩笑，我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你还问我要做什么。”

    秦祈厉声道：“不知羞耻！”

    莫音笑笑，也不在意，径自道：“我不知羞耻？那她秦寻寻呢？她勾引自己的表哥哥，她就知羞耻了吗？”

    秦祈身子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笑得风情万种的莫音。

    莫音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表哥，这么浅显的道理你不懂吗？”

    秦祈没理会这些讽刺，他此刻只担心秦寻寻的处境。莫音不是莫琅，莫琅是喜爱寻寻的，他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之所以会在知晓他与寻寻事后，没有任何动作，乃是他不保证若是把这些事抖出来，秦寻寻会安然无恙。

    毕竟世人皆认为，女子多祸水。

    可是莫音不同，她表面贤淑，实则狠毒至极，若认定一件事，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她只认定自己想要的，且不择手段。

    “寻寻……”

    莫音笑道：“她已经答应了我哥的亲事，既然答应了，那她就是我哥的人了，我不过是让事情进展的快些罢了。你放心，我哥会好好疼她的。说不定，此刻的秦寻寻已经是我名副其实的嫂子了呢。”

    “莫音！”

    莫音笑着继续向秦祈走进，道：“你可以叫我音儿啊。”

    秦祈一提气，顿觉不适，体内气流竟有逆向流动的趋势，且真力竟是丝毫也提不起来。

    莫音笑道：“你别白费力气了，没用的。你现在最想要的就是女人，我就是啊。”说着，莫音解下腰间系带，薄如纱翼的绫罗落地，露出白皙的凝脂玉肤，此刻的莫音只着一件红色的兜衣。

    秦祈闭上眼睛，任由莫音缓慢的褪下他的外衣。莫音诡异的笑了笑，道：“今晚后，你就是我的了。若是明日一早姑母与姑父瞧见我们四人这番场景，他们必是乐意至极。”

    莫音抬手欲抚上秦祈俊美的脸庞，岂料秦祈大力推开她，一口鲜血喷洒而出。再抬眸时，眼里清明一片。

    莫音倏然一惊，震惊道：“你想成为废人么！”

    秦祈道：“我爱寻儿，她是我的女人，也只能是我的女人。无论以后会如何，即便是地狱，寻儿也会与我在一起。”

    另一处，莫琅瞧着昏迷中的秦寻寻，面色潮红，檀口一张一合的，像是极其渴望什么似的，又似呢喃。

    莫琅勾出嘲讽的笑，这个莫音，当真是不择手段。

    妃色衣裙的秦寻寻，极其不安的皱着眉，嘴里喃喃有词。莫琅俯首倾听：“祈……祈哥哥……”

    莫琅眼神倏然暗下，望着还在呓语不断的秦寻寻，眼里像是有了某种决定。

    莫琅俯身吻住呓语不断的檀口，伸手欲解妃色衣裙。

    秦寻寻不由自主的回应着，喃喃道：“祈哥哥……祈哥哥……寻儿爱你……”

    莫琅恼怒的注视着女子，眼里闪过一丝阴狠。

    秦寻寻皱眉，慢慢睁开眼睛，瞧见眼前的人时，一时的怔忪后，瞬间清醒。再瞧见自己的衣裙被解开，隐约可见贴身的淡紫色兜衣时，她是彻底清醒了。忙系好衣裙，蜷缩一团，不安的望着脸色阴晴不定的莫琅。

    莫琅一语不发的回望着她。

    秦寻寻直觉体内一股陌生的躁动阵阵袭向她，身上汗水密密匝匝，脸色更是潮红。

    莫琅伸手抚向她的面颊，遭秦寻寻用力挥开。看似用力的一挥，实则只是将伸向她的手打偏而已。

    莫琅温和道：“寻寻，你已答应嫁给我，即是我的妻子。你那么聪明，岂会不知自己此刻的处境。”

    秦寻寻声音低若蚊蝇，“答应你，是为了祈哥哥，我只是想拖延时间，好准备与祈哥哥一同离开这里。”

    莫琅闭了闭眼，道：“我爱你，所以等你自己醒过来。若我不想得到你的同意，现下，你早已是我的人了。”

    秦寻寻缩了缩身子，道：“我爱祈哥哥，我爱他，我也不知从何时开始的。只知道当我察觉到这份感情时，已是覆水难收。”

    莫琅沉默不语。

    秦寻寻缓缓起身，道：“让我离开……”

    莫琅眼神深邃的望着犹在挣扎的秦寻寻，抓住她的双臂，坚定道：“我不会让你走的，既然莫音成全了我，我没理由拒绝。你既已答应嫁给我，断没有再反悔的余地。今晚，你只能是我的女人。事后，我会让姑母将婚期提前。”

    莫琅说完这番话，瞧见秦寻寻怔怔的望着他，遂问道：“何事？”

    “……莫音？”秦寻寻艰涩道。

    莫琅也不隐瞒，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今晚过后，莫音与秦祈已有夫妻之实，你与我亦是。”说着便将秦寻寻放倒在床榻上，俯身吻住知晓此刻秦祈处境而变的犹如一个傀儡娃娃的秦寻寻，另一只手欲抽出她发上的玉簪。

    “寻寻，我爱你，打从第一眼瞧见你，我就爱上了你。你放心，我会娶你的……”忽略掉秦寻寻脸上的泪水，嘴唇沿着白皙的颈项往下游移……

    门扉在此刻被大力的踢开，不等莫琅有所反应，后方一股力量将他扯离床榻，紧接着就是一拳，嘴角露出血丝。

    秦祈瞳孔抽蓄的瞧着床榻上满脸泪水的秦寻寻。秦寻寻紧闭着双眼，身子微微发抖，却怎样也不敢睁开眼睛。

    秦祈小心的轻轻的抱着她，像是怕一用力就会把她弄碎了一样。

    “寻儿，睁开眼睛，是我，你的祈哥哥……”

    秦寻寻慢慢睁开眼，泪如雨下。药性的原因使她的声音暗哑：“走……”

    秦祈用发簪重新将她的头发绾起，道：“寻儿这三千青丝，只能由祈哥哥来绾。”

    莫琅颓废是望着走向房外的两人，眼里尽是狼狈与伤痛。

    屋外飘着薄凉的细雨，雨势不大，可落在人的身上却是蚀骨的寒气。

    屋外站着的是莫音，她望着离去的两人的背影，声音凄厉道：“既然你们宁愿身处地狱里也不肯分开，那我就成全你们！”

    莫琅整理好衣着，走出屋子。

    莫音质问道：“为什么你要放弃！这个时候明明你可以得到她的，为什么你要犹豫！秦寻寻的药物我下的重些，药力发作的要比秦祈的快些，如果你一开始不会犹豫，即便秦祈能克制住自己，待他来救时，看到的也是与你缠绵着的秦寻寻。为什么你要犹豫！”

    莫琅也不反驳，静静的望着秦祈与秦寻寻一同离开的方向，道：“我爱她。”

    莫音不齿道：“就因为你爱她，你奢想自她醒来，会心甘情愿的将自己交由你，毕竟她已答应嫁给你。你也是在给秦祈时间，若他不能在你认定的时间内来救人，你便不会再给他机会。可你输了！你输了！莫琅，你真可怜！”

    莫琅落寞的笑了笑，道：“我不能让她爱上我，但我可以让她不用恨我。”又道：“你是如何知晓他们的事的？”

    莫音冷笑道：“许你知情，就不许我知情么。”

    莫琅问道：“你想如何？”

    莫音道：“我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莫音险险避开莫琅欲擒住她的手，怜悯的望着他。

    莫琅硬声道：“你别忘了，这事若是抖了出来，秦祈也是逃不掉的。”

    “我知道。”莫音道：“你担心的无非就是秦寻寻，你放心，秦祈那么爱她，舍了命也是会保住她的。”

    “那秦祈呢？”莫琅问着。

    莫音面上诡异一笑，在这下着雨的夜里是异样的可怖。

    “大哥，你还不了解我的性子么。”语毕，迈着步子离开。

    不得之，便毁之。

    只是，没了秦祈的秦寻寻，她还能活得下去吗？

    秦祈体内的药物较轻，加上他宁愿自废武功，方堪堪压制住体内的情潮。

    秦寻寻瑟缩着身子偎近秦祈，秦祈悲哀一笑，道：“寻儿……”

    秦寻寻落下泪来，不言不语。

    秦祈俯首吻住她，辗转缠绵，丝毫无顾忌的索要她。可这份无顾忌却让秦寻寻打心底里发寒。

    他不要她了，秦寻寻在心底如是想着。

    沿着白皙被泪水打湿的脖颈游移，隔着紫色的兜衣用嘴唇轻吻她，来缓解她的不适。

    “祈哥哥……你说我们是一起的……”

    秦祈将自己埋在她的发里，啃噬着她的耳际，低喃道：“寻儿，我爱你，带着我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

    指尖点了秦寻寻的穴道，为她理了理衣裙，只是把她的头发稍微弄乱了些。瞧着怀里极不安稳的女子，希望莫琅能救她。

    屋外电闪雷鸣，狂风暴雨，众多急促的脚步声向这边靠近。他猜对了，莫音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带走了寻寻，而寻寻又被下了药……莫音岂会放过这个机会。

    秦祈将秦寻寻放好在床榻上，随即覆在她身上。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贴着她的耳际轻轻问了一句：“寻儿，你爱我吗？你的祈哥哥……”

    他覆在她的身上，对众人造成是他强迫她的假象。指尖再一点，解了她之前的穴道，却又点了她的哑穴。

    即便她有心，也是说不出来话的。这样众人就会以为她是因受自己的亲兄长污辱继而悲痛的说不出话来。再加上莫琅，她会没事的，秦祈淡淡一笑。

    这样想着时，门扉已被大力催开。

    果然，首先进来的是秦氏夫妇。

    秦夫人痛哭出声，爱妻心切的秦老爷怒吼：“逆子！”

    一切进行的是如此顺利，他被带走，经过莫琅时，说了一句只有他们彼此听得到的话：“救她，我可以把命给你。”